杜棻
杜棻(1905~1997),河北省涿县人。他生于晚清时代之京畿地区,从小目睹大清王朝没落及军阀混战。国运不昌,民生多艰,激发他立志刻苦学习,努力掌握科学知识,借以报效国家,振兴中华。
1923年,杜棻考入北京西山温泉中学。1926年考入私立北平中法大学。1931年中法大学毕业之后,因其学业优良,故得公费留学法国,进入里昂大学医学院。期间他寒窗苦读,终以《食道狭窄临床诊断》一文获医学博士学位。
1936年杜棻毕业之后,归心似箭,报国心切,旋经河北同乡及留法同学范秉哲之邀请,鼓轮而返,来至边城昆明,入范氏之慈群医院,主持妇科,欲以所学而达医国医民之崇高目的。自是,杜棻之医技,犹如新硎初试,开始崭露头角。
1937年,省立云南大学校长熊庆来欲继医专科之后开办本科医学院,特邀省府卫生顾问、留法医学博士范秉哲负责筹办事宜。作为范氏之同乡、同学、同事、同调之杜棻,也多参与,擘划一切。同年秋,医学院成立,范秉哲出任首任院长,杜棻则为首批教授之一。从此,杜棻救死扶伤,作育人才,医务教务集于一身,渐为滇中医界之翘楚,学界之精英,声誉不胫而走,致为当局所重。
1941年7月,云南大学医学院创办附属医院(习称云南大学医院),杜棻以学院教授兼医院医师,主任妇科。
1944年范秉哲因身兼重任,请辞院长之职。校长熊庆来改聘杜棻继之,是为国立云南大学医学院二任院长。不意此一接任,竟达20余年之久。杜棻此时身兼慈群医师,云南大学教授、院长、医师,仁民医院院长等职。
杜棻接掌医学院之后,遵循熊庆来之教育思想及范秉哲之治院方针,继往开来,踵事增华。例如增聘教授,仍多留法博士,如张蓬羽、秦教中、朱锡侯、刘崇智、蓝瑚、李念秀、叶日葵、石毓澍、魏沉等。然为博采众长,也尽破门户之见,弃畛域之分,而聘邵可侣、梁家椿、秦作梁博士等医界名流。故其师资阵容强大,门类齐整,堪称学界精英,医界一流!又如教学授业,坚持法派体系,既重理论讲解,尤重临床实践,旨在提高学生之理论修养和技术水平。又加强法语之训练,增加其课时,加大其学分。凡此种种,致法国医学教育制度得在国内首开先河。当时所编《国立云南大学一览·医学院》书中有云:“本院师资大半为留法医科出身,因而形成法语教学之特殊系统,实为国内法(国)医(学)推进之嚆矢!”“本院毕业学生,因在校时受严格之训练与实习,于执行医务时,均能胜任愉快。”
1948年,云大医院三任院长赵明德应邀“出国考察”。杜棻受聘,以医学院院长兼领医院院长之职。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杜棻仍为学院、医院两院院长。同年,中央政府更任杜棻兼云南省卫生处副处长,后处改厅,即为副厅长。
1950年,杜棻主持了法属甘美医院房产设备捐赠,及云南大学医院乔迁等重大事项。原来,新中国建立后,中法断交,法人撤回,其所属位于城南巡津街之甘美医院,“不能支持,宣告结束”,而该院房产主回族富商马瑞卿,“为了响应政府号召,协助培养医务人才”,愿将房产捐给云南大学。又医院留守当局,因与云南大学“交往日久,情长谊深”,也欲将其设备赠予云南大学医院。杜棻获悉,喜出望外,即呈文云南大学:“本校附设的教学医院,极感狭隘,不敷学生实习。本学年扩充招生,更有立即扩大的必要。(对其捐赠)是否可以接受,敬请指示。”学校当局深有同感,遂呈文昆明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明确表示:“该项赠与,似可予以接受。”尔后,复经省府、省外事处,乃至中央外交部,公文往复,事遂底定。接着,杜棻主持制定了关于接受捐赠之《意见》一文,载明:“接受之后,云南大学医院、(所属)云瑞分院与甘美医院合并,并以甘美医院院址为云南大学医院新院址。”另函捐赠者,表示:“本院愿予接受,并致深谢。”云云。旋即,捐赠两方与接受一方,举行了隆重而简朴之交接仪式后,云南大学医院从北门外,云瑞分院从云瑞西路,同时迁往甘美院址。10月,新的云南大学医院开始应诊。从此,云南大学医院之历史进入了第二个发展时期。迨至1952年,杜棻身兼省、校、院多职,政务繁芜,乃辞医院之职。6月,云南大学布告:“医院兼院长杜棻,自即日起毋庸兼任,专任医学院院长职务。”“附设医院院长职务,由梁家椿副院长担任。”自是,杜棻始卸云南大学医院院长之职。
新中国成立初期,百业欲举。“专任医学院院长”之杜棻,在政治运动层出不穷、学院事务错综复杂之困难条件下,竭尽全力,推进院务。
杜棻甚为重视教育方针。他曾明确提出医学院之教育方针在于“培养具有全面的、系统的现代医学理论知识,掌握现代的基本医疗技术,能独立担任常见疾病的预防、诊断及治疗工作,并具有初步科学研究能力的医师”。杜棻在此强调:现代医学理论、现代医疗技术、独立工作能力、科学研究能力,集中地反映了他的教育思想,时至今日,仍具深刻意义。
杜棻极为重视师资建设。随着医学院之发展,所需教师有增无减。为了扩大教师队伍,杜棻一则充分重视原有教师,一则热忱欢迎新到教师。经过努力,至1955年时,云南大学医学院之教师已从原来的30余人增至120余人。而且老中青年皆齐,高中初职尽备,师资队伍“已成欣欣向荣、后继有人之状”。
杜棻尤为重视教师质量。他深谙:学校之中心乃教学,教学之关键乃教师。因此千方百计提高教师水平,对云南大学医学院之教师,仍具相当影响。如1954年,中央卫生部成立“皮肤病性病研究所”,欲调秦作梁教授前往任事。秦氏早年毕业于北京协和,后又游学日本,主修皮肤科真菌学。曾将世界著名性病学家克莱尼之“梅毒血清沉淀试验法”大为改进,世称“秦氏改良法”。入滇以后,即被聘为英属惠滇医院院长、云南大学医学院教授。新中国成立之后,更兼解放军昆明军区总医院顾问,领袖医界,望重乡邦!思贤若渴、惜才如命之杜棻,得闻卫生部意后,不顾一切,“抗命”力陈:秦教授乃本院学术骨干,绝对“不能离开云南大学医学院”,恳请贵部收回成命,“再行考虑他校人选”。经此力谏,秦氏遂得留下,且终事医学院。又如1955年,卫生部电示云南大学:希按国务院有关指示,提出“全国医药专家”之名单。杜棻遵示亲为主持,报呈:皮肤花柳科教授秦作梁为一类专家;耳鼻喉科教授李枢,外科教授蓝瑚、刘崇智,牙科教授梁家椿等为二类专家。于此,即见学院教师水平之非同凡响,也知杜棻千金市骨之伯乐精神!
20世纪50年代中期,杜棻亲自主持了云南大学医学院独立建为昆明医学院之历史性重大事宜。
云南大学医学院之独立,也即昆明医学院之建校,实发轫于杜棻。1950年,杜棻审时度势,兼权熟计,撰呈《云南大学医学院的组织和改善的意见》一文。其中坦言:“医学是一种专门的科学,也是民众健康的推动机轮。(云南大学医学院)在云南算得一个医学最高的机构,似有使之独立发展,并能领导全省医药卫生事业。”有鉴于此,杜棻断然提出:“拟请于(新政权)接管后,使其扩充独立发展,而起领导作用。”杜棻反复强调之“独立发展”事,实为日后云南大学医学院独立之先声,昆明医学院建校之嚆矢!杜棻此议,无论云南大学领导、省府当局,抑或西南行政机关,乃至中央卫生部,均予高度重视和基本赞同。惟因兹事体大,而迟迟未果。但此之后,杜棻仍为之四处奔走,各方呼吁。
迨至1955年9月,中央高等教育、卫生两部,终于发出“联合通知”:“云南大学医学院于一九五六年在昆明开始独立建校,定名为昆明医学院。……(希即)成立昆明医学院筹备委员会,负责领导建校的各项工作。”至此,杜棻憧憬已久、梦寐以求之医学院“独立发展”事,已是一锤定音,即将大功告成。旋即,省政当局组织教育、卫生两部门,成立了共有8人的昆医筹委会。其中云南大学副校长、主持校务的李广田为副主任,身为云南大学医学院院长、兼省卫生厅副厅长的杜棻,及昆明市副市长颜义泉为委员。在李广田直接领导、杜棻亲自操办、颜义泉倾力协助之下,位于城西六合村一片之新医学院,筹备事宜次第展开,终于得以按期成立。
新中国成立之后,一生追求民主自由之杜棻,加入中国民主同盟,先后担任民盟昆明市委主任委员,民盟云南省委副主任委员、顾问,民盟中央委员、参议委员,并当选云南省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常务委员,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云南省常务委员等。资料来源:
1?云南省档案馆、云南大学档案馆、昆明医学院综合档案室所藏档案。
2?向达志主编,程传贤、谭茂森副主编:《昆明医学院校史》,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3?田敬国主编:《云南医药卫生简史》,云南科技出版社1987年版。
4?陈世光:《民国时期云南西医及医疗卫生机构概况》,载《云南省卫生志通讯》1987年第1、2期。
5?褚俊青:《棻赠云岭一缕香——忆杜棻教授》,载(昆明)《史与志》1999年第3期。
6?谭茂森:《云南大学医学院史》,载《档案工作通讯》1998~2000年。
7?对杜棻同仁蓝瑚、李念秀教授伉俪访问笔录。
(陈德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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